风失凉

【桃菱19h 17:00】小小的借口(上)

“大人,我到时异动已平息,盐中之地并未发现异常。”


“并未发现异常吗,这倒也符合赫乌莉亚的性情。只是沉寂千年的魔神残骸突现异动,又恰逢璃月变革之时,还是需多加留意。”


“是,魈明白了。”


看着面前的夜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,岩神长叹一声,颇感无奈,只得嘱咐道:“若有何异常,留待七星处理。你只需留意,以防不测即可。”


人治的时代,若有何灾祸也应由人来面对,这是仙人与人缔结的契约。何况盐之魔神赫乌莉亚是位仁善的神明,她的残念应当没有恶意,恰好可给七星当作磨练。




“胡桃,我这样…好看吗?”香菱攥着衣角,很是局促不安。


“很美…今天的你真的很美…”


面前的人朱唇皓齿,面染桃色,一双眼含着情又带着少女的羞涩,眸光流转,顾盼生辉。身着大红嫁衣,上头是各种祝福的纹样。牡丹绽放,为求一世富贵;祥云飘浮,称这喜庆吉祥;鸳鸯成对,意在恩恩爱爱……上头的一针一线皆是眼前人所绣,为此指尖直到现在仍带着伤。


今天的香菱真的好美,美得不可方物。胡桃曾无数次想象过她出嫁时的样子,但是所有的想象在她真的见到身着嫁衣的香菱时,瞬间便消散得一干二净,眼中脑中只剩下眼前人的模样。胡桃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在“怦怦”跳动,急剧的,从未有过的,哪怕她曾无数次为香菱心动,但这般强烈的还是头一次。


今天是香菱出嫁的日子,她要成为一个幸运儿的妻子,从此与那人夫妻相称,举案齐眉,相濡以沫,白头偕老。她会一直一直在那个人身边,那个人会是她的毕生所爱,会是她心中的独一无二。


真想知道这个幸运儿是谁啊,等等,难不成会是我?香菱最喜欢的是我,这个幸运儿肯定是我吧。没错!这个幸运儿一定是我!


这很合理,胡桃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推测,意识到这点的同时她慌乱了起来,为着自己还没换衣梳妆,而吉时却快到了。


她火急火燎地坐到梳妆镜前,催促着一旁的人:“快帮我梳妆,快来不及了。还有我的衣服在哪,我得赶紧换上。”


周遭的人却沉默着,不发一言,也没有动作。


“快帮忙快帮忙啊,万一误了吉时怎么办啊”胡桃再次催促着,拿起胭脂就要抿。


一只手伸来拦下她,引得胡桃看了过去。只见香菱面带不解,伸手截住胡桃的动作“胡桃,你这是在干什么啊?”


“当然是梳妆啊,不快点的话要误了我俩婚礼的吉时了!”胡桃深感时间紧迫,略粗鲁地将香菱的手推开,继续给自己上妆。


周遭又是一阵沉默,可胡桃却没闲暇去在意。蓦地,头顶传来香菱的声音,像是从远处传来,让胡桃听不确切,可她又分明知道香菱说了什么。


“胡桃,我要嫁的人不是你”


胡桃停下了,像是被静止了时间,一动不动。她有些恍惚,连带着镜子里的香菱都开始模糊起来。看着镜中模糊的人影,她立刻抬手揉了揉眼睛,想将人看得清楚些。只是当她放下手睁开眼时,面前的景象却换了个。


她站在大门口,眼前是两个穿着大红龙凤褂的人,其中一个是香菱,她认得她的背影,另一个牵着香菱的人她却不认识。她转头问身旁的人“那个牵着香菱的人是谁?”


“那是姑爷,香菱的丈夫”


丈夫……胡桃抬眼看去,不知为何她看着那个新郎官的背影,心底总觉着不安。那背影一步一步远离门口,她心底的不安成倍成倍地增加。


不要去!心底有声音在呐喊,但是香菱听不到。


终于当那新郎官走到花轿前时,不安感达到顶峰,脑中紧紧绷着的名叫理智的线“嘣”地断开。胡桃冲过去,想要将香菱抢回来。周围的人却朝她涌来,他们的口中还说着“胡堂主留步”“胡堂主,这大喜的日子你去不合适”“办丧的陪着出嫁的走一路这不吉利”


他们将胡桃死死拦住,胡桃如何挣扎都逃不出人群,最后眼睁睁看着“姑爷”将香菱送上了花轿,自己则骑着高头大马,在队伍的敲锣打鼓声中和香菱一道离去。


送亲的队伍渐渐远去,同着喜庆的奏乐。他们离胡桃越来越远,到后面连困住胡桃的人也越来越远,那些人的面容慢慢模糊,声音渐渐消弥。


最后整片天地只剩下胡桃一人和一个走马灯 ,胡桃看着这苍白的空间,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做梦。又是和先前差不多的梦吗?胡桃甚至是有些习以为常地将目光放到走马灯上,只见那灯似是感应到了胡桃的视线,开始放映了起来。与此同时,四面八方传来一道声音,那声音重复着说:


“争抢是为了更好的保护,掠夺是为了更好的保护。”


走马灯的画面很模糊,除了香菱以外没有一张脸是能看清的,只能大致判断出五官的位置,更别提那些场景了。但她就是知道那些人是谁,就是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混账事!表面情意绵绵,实则心怀鬼胎。说是娶妻,实际上就是低价买个菜谱制造机。哄骗香菱做新菜,不错的便谎称难吃背地里再把菜谱高价卖出去。至于感情,呵…忙着做菜的人怎么会知道她的丈夫的私人生活,怎么会知道他的“好丈夫”私底下交往了多少个男朋友或女朋友。胡桃看着香菱因为丈夫的花言巧语渐渐地和朋友们断了联系,开始变得孤独,开始将美食视作唯一的精神寄托,又因为丈夫评价的难吃开始怀疑自己的味觉……不知何时起,香菱做菜时不再有笑容,做菜于她而言变得更像是职业而非爱好了。一日日一年年,就这样,香菱被这么骗了一辈子。


真是恶心。


也是亏了这些天她做了不少这种梦,才能像现在这样淡定。这还算糟糕程度较轻的,像那些见血的梦,哪怕是自己醒了,第一反应也是去取自己的护摩,满身的戾气一看就是要去砍人。说起来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,总是做这些乱七八糟的又完全不可能发生的梦,想想都让人头疼。


面前的走马灯没有理睬胡桃的头疼,放完一遍后又开始了重映。配乐依旧是那道声音。胡桃没有兴趣再恶心自己一次,这个梦又是不到中午就结束不了,于是她只好照着老样子,连个铺盖都没有就直接在梦里睡了过去。




“钟离先生,堂里就麻烦你顾一下啦,我有事儿先出去啦~”


“堂主稍等”钟离叫住急急忙忙就要窜出门外的胡桃,询问道:“堂主可是去万民堂寻香菱?”


“啊…呃…不算是吧…我就是出去推销下我们的业务,只是中午和晚上会在香菱那吃罢了……”胡桃被戳穿了小心思,有些不好意思。


但钟离却并未管这些,只依旧开口道:“堂主近日去万民堂是否太频繁了些,不知堂主是否记得先前交谈时堂主所言。”


“记得…但至少这段时间就不保持距离了吧…”


“为何?”


胡桃看着一脸严肃的钟离,内心天人交战,最后她还是插科打诨过去:“哎呀,钟离先生就别担心啦,本堂主自然有自己的理由啦~”说完不待钟离反应便窜出门去。


她知道她最近很反常,明明之前认真地和钟离先生讨论过,也很坚决地表示过在考虑清楚前会和香菱保持一定距离,事实上她也做到了,在做那些梦前。她也很想控制住自己,可最近只要她一不在香菱身边,就总会担心会不会有人要害香菱,会不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接近香菱。胡桃知道就算再怎么否认再怎么故作轻松,梦里的场景都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她的想法。


香菱是一位声名远扬的大厨,又以一己之力在两大菜系中开辟出独属于自己的天地,不难想象假以时日,香菱所掌勺的万民堂能成为不输于新月轩琉璃亭的饭店。像这般黑马一样的人物自是会引得人们赞赏,但同时也会招来恶意的目光,挡人财路的存在,大抵是会有不少人想除去或者利用吧。


这不禁让她怀疑起那些接近香菱的人的目的。人心太过复杂,香菱这样单纯的孩子容易受伤,与其让香菱将真心送给那些人糟践,不如拿给她,至少,她会倾注自己的爱,很小心很小心地去呵护。


她相信除了香菱的家人外不会有人比她还爱香菱,她还有往生堂,生活富足,能给香菱想要的生活。她能给香菱所有,又绝无可能伤害她,为什么还要退让?


梦境里的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“争抢是为了更好的保护,掠夺是为了更好的保护。”


是的。她要去争抢,她要去掠夺,她要夺走香菱全部的视线和爱,而这…也是为了保护香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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